66歲的尹揚明相隔24年重現TVB,演出台慶劇《黑色月光》,令觀眾非常驚喜。尹揚明10歲從澳門移居香港,由於屋企窮,細細個已自力更生,為賺取零用錢,做過很多份工作,12歲就開始茶餐廳送外賣,之後又做過五金廠、送石油氣,後來還做了夜店「睇場」,期間認識不少圈中人,從此與娛樂圈結下不解之緣。在好友南燕、林嶺東和周潤發的「關照」下,尹揚明第一套電影就當上男主角,後來他還應邀加入電視台作雙線發展,最瘋狂的時候試過3個月無得休息,從而累積壓力令尹揚明一度沉迷賭博,輸了超過200萬外,還差點連命都輸埋。尹揚明日前接受《香港01》專訪,親自剖白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並揭開「鐵漢柔情尹揚明」之謎。
場地:港滙軒 (iSQUARE)
當年正活躍影圈的尹揚明,有天收到前無綫電視製作資源部助理總監(藝員分部)陳灌明的電話,問他有沒有興趣到電視台玩一下,於是就這樣展開了兩棲生活。回想當時又拍電影,又要兼顧拍劇的日子,尹揚明坦言真的非常「甘」,「別人有『鄭九組合』,但我不行的,如果同時開兩套我就死得了,我試過連續六日直落沒睡覺,一邊拍電影《愛在黑社會的日子》,另一邊就拍古裝劇《金毛獅王》,兩套我都是主角,這邊黐完頭套拍完,脫下頭套又去拍電影,開車都打瞌睡。」
尹揚明憶述當時真的累到什麼地方都能入睡:「我去到《愛》片的時候,導演錢永強叫我:『揚明,你睡一睡先吧,你的樣子很殘。』我說我沒有睡過,給我睡一睡才拍攝;拍《金》劇拍跳彈床,有替身跳我就馬上在一邊補眠,睡到有鼻鼾聲還被罵:『收音的,不要嘈。』」
在TVB的生涯中,尹揚明最忙的日子可以說是拍處境劇《餐餐有宋家》的時候,起初他答應了拍六個月,珍姐(曾勵珍)就說九個月,而最後他是拍了七個月共170多集,期間更試過三個月沒得休息,因而累積壓力,還令他一度沉迷賭博,甚至差點連生命都輸掉。
「雖然拍處境劇是很舒服,返早上十點,夜晚八點收工,但我就沒有了生活,沒有了自己所有時間,當時還沒有自動轉帳,我連想去交水電費都沒時間,可能因為這樣多了一種無形的壓力,加上自己又有少少情緒和不開心,有一晚跟朋友吃完飯,自己衰多口,問他們去哪裏,他們說去開檔(賭檔),那天我又很悶,所以就一起去,朋友都覺得很奇怪,我還說:『不能去的嗎?』這就糟糕了。起初我都有警惕自己,最多輸一個月人工而已,沒料兩盤就輸了我二十萬,我不服氣,不信邪,覺得賭多次可能會贏回來,於是再拿多次籌碼,但不夠一盤又輸幾十萬,如是者,拿了幾次籌碼,然後就背起了一條賭債。」
尹揚明最初都有能力應付這筆錢,但後來他不甘心加上好勝,賭到上賭船,結局當然也是輸,「那時又剛好放假,過了最忙碌那三個月,之前真是忙到每天的通告,沒有一張是沒有我的,期間有電影找我都拍不到,自己開始擔心怎麼辦,輸了錢又賺不回來,就想歪了,之後上了賭船,那時賭船是賭美金的,簡直不覺得籌碼是錢,本來我都搞得定的,後來再賭就搞不定了。(輸得是不是外界所寫的二百萬?)不止,我何止輸那麼少錢,我那七個月人工全沒了,你說多慘。其實我當時已經覺得自己有問題,後來就叫自己不要再這樣。」
在最艱難的時候,尹揚明坦言曾想過輕生,他望着條街,心想要不跳下去一了百了,「其實你覺得好像有一隻魔鬼和一隻天使在你內心鬥爭,要不跳下去,要不就改過。(後來是什麼把你拉回來?)覺得自己還有機會,當年每晚八點電視都看到我,如果我跳了下去,就什麼都沒有。其實很多事情,船到橋頭自然直,只要肯面對,不用死的,而且我當年還是有點市場的。」
雖然尹揚明最終醒覺不再賭,但還是要還賭債,為了還清債務,他跳出《餐餐有宋家》,足足捱了五年,「其實如果我繼續拍,應該一直有得拍,最少拍多幾個月,但沒辦法,時也命也。(那五年怎麼過?)捱囉!什麼片都拍,有錢給我就可以,總之有工作就做,就算是幾天一部的電視電影都拍,你要賺錢、還錢就是這樣。(繼續拍《餐》劇不就可以了嗎?)那只是一個月的人工,賺得不夠快,我在外面拍幾天已經是這一個月的人工了,爛片都拍,我覺得我賺了這些錢是救了我自己,我沒辦法,因為是我自己要承受的。(有沒有後悔?)我是走錯了這一步,但沒有後悔,後悔是自取的,經得起,放得低,不經歷哪有人生。」
後來到了2000年,尹揚明有感自《餐餐有宋家》後,自己不再受重用,加上約滿所以離巢,結束十年的TVB生涯,「可能自己又去到一個極點,我覺得都應該要放棄電視台了,因為我拍電視的時候真的很辛苦,真的付出自己所有。但其實電視台裡面每個人都對我很好,我都玩得很開心。」
離開無綫後,尹揚明主力在電影方面發展,還嘗試涉足幕後,同年他自導自演了一部電影《鐵男本色》,雖然成績不算太理想,但尹揚明表示未有太大打擊,而且老闆也不用虧錢,他亦從中學習不少,不過樣樣一腳踢實在太辛苦。而目前,尹揚明仍在構思拍攝其自傳電影。
除了演員外,尹揚明還有一個身分,就是商人,94年時與友人合夥在澳門開設餐廳,「不是從商,只是那時沒事做,打算自己做一下小生意而已,其實我投資很少,當時我還未輸那筆錢,後來要還那條數,本來還差點賣給人,一轉眼,如今開業已30年了。」
另外也有傳尹揚明經營骨灰龕場生意,他否認說:「那個生意不是我的。(還說你賺了幾千萬?)當然沒有,老闆就有。其實我是做一個廟宇的服務,我做管理的服務,即是我打理一間廟宇,有些人以為那個廟宇是我的,但其實不是,我只是那間管理公司的其中一個管理,我只是很小的一個股東。」
尹揚明解釋他做這個行業是因為從小在殯儀館長大,因為大角咀是他的成長地,鄰近有個九龍殯儀館,他貪圖那裡有冷氣,所以踢完球就會到那裡的C房睡午覺,睡到別人主家來到才離開,所以對殯儀業非常清楚了解,但尹揚明澄清他從沒有經營過此業務。
近年不少資深藝人進駐抖音直播帶貨,但原來尹揚明對此非常抗拒,他說抖音最初推出時都曾邀請他帶貨,並簽他五年合約,但他從來不接受這個東西,覺得平時自己玩玩就無妨。
而提起尹揚明,大家自然就會聯想到的「鐵漢柔情」,尹揚明笑說自己也經常聽到,這個稱號其實是出自於TVB當時為他們拍攝的藝員宣傳片,正如:「輕輕鬆鬆鄧梓峰」,大家一直這樣叫,叫到現在,「我沒所謂的,可能我像呢。」至於外表鐵漢的他,內心又是否有柔情一面呢?尹揚明笑指:「我本善良,柔不柔情就不清楚,但我都惡死的,但我惡死之餘都是合理的,我覺得無論做任何事情,就算男女關係兩個人拍拖或者夫妻,大家都要合理。」
尹揚明20歲就結婚,但出於保護家人,他向來甚少提及家庭事,外界所知就是他已婚和育有一對子女。尹揚明表示與前妻雖然離婚,但大家保持良好關係,一對子女亦已成家立室,提及子女時,尹揚明更露出一副慈父笑容,「我從來都不會打他們,但又不會縱,只會教。」至於問到他現時感情狀況?尹揚明大方說:「OK的,總之我有老婆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