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華出道以來甚少做宣傳或個人訪問,日前難得接受邀請做了一個有深度的專訪,子華神首次公開剖白入行近40年的9演藝心路歷程,仲有《一蚊雞保鑣》失敗秘聞、點解要賣樓堅持開拍《乜代宗師》,以及公開多謝香港首富。
今時今日,香港有邊個唔識子華神黃子華,去年上映的電影《飯戲攻心》,票房凌厲大收7,600萬,更取代了星爺周星馳《功夫》,成為香港最賣座喜劇。而近日上映的《毒舌大狀》還有和林海峰首次合作《愛我別走》舞台劇,黃子華為此激罕頻頻高調宣傳,日前接受傳媒人金成的YouTube頻道訪問,還拆解多年來大眾對他不解之謎。
黃子華於84年由加拿大哲學系畢業回流香港,主持人金成問黃子華為何決心要做演員?黃子華表示:「呢個係一個念頭改變咗一生,首先我唔要過普通人嘅生活,我唔要我嘅人生好似一個星期日下午咁樣過咗,於是話要極緻,即係要諗一啲好有興趣嘅嘢去做。但唔係好多咋,唔知點解,我唔知憑甚麼覺得自己做戲會做得好。」金成即時追問:「嗰時就已經有笑位存在?」黃子華答:「無,我嘅演員生涯嘅起步,對象係阿爾柏仙奴、羅拔迪尼路,完全無喜劇,差利卓別靈唔係我嘅界別。」
黃子華的15輯棟篤笑系列橫跨28年,每次演出門票都被觀眾秒殺,棟篤笑是靠把口去娛樂觀眾,對於黃子華昔日的造型,金成咁講:「我睇你外型,呢十幾廿年你靚仔咗好多,但係最初入行睇你嘅打扮係『好冇打扮』,你係幾時開始注重外型?」 黃子華搶答:「你個盲點亦都好大,你以為我當年隨便,其實我已經好俾心機㗎喇,不過我嘅美感技止於此。我做棟篤笑做到去紅館,去紅館之前我都係隨便買啲衫著上去,最終有個朋友睇唔過眼,大家有一日忽然覺得黃子華好睇咗著啲衫,因為嗰位朋友…阿威廉開始幫我,佢好難受,一望到我就差唔多『點解有個公廁喺前面』,希望盡快改造我,我係掙扎同抗拒。」
黃子華橫跨28年的棟篤笑,原來內裏隱藏了一個重心人物:「就算係鬧人,我都好小心去鬧,只能向上鬧,可以鬧一啲有權勢嘅人,但唔可以鬧一啲弱勢嘅人,我好多謝李嘉誠,諗返基本上我每個show 都有講到李嘉誠。喺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,你不停去笑一個成個地方最有錢嘅人,而到今日都冇事嗰個人都真係好大方,其實呢樣嘢真係要多謝李生,今日我仲完完整整成個人喺度。」
2018年7月,黃子華舉行一連26場的《金盆𠺘口》,是他最後的棟篤笑,金成問:「覺得你神預知,你好早金盆𠺘咗口,覺得有啲嘢唔再講啦,嗰陣時已經感覺到有啲嘢,講到呢度要停,唔可以再講落去,或者無論社會任何其他嘅事,冇嘢好講,係咪嗰陣時已經知道呢樣野?」 黃子華:「《金盆𠺘口》其實已經遲咗,之前幾個show都諗住係最後,我覺得我做夠棟篤笑,人生要將呢件事放低去做另一樣嘢,否則將來見上帝嘅時候,我個Portfolio 就只有呢件事。咁啱撞着香港愈來愈撕裂,撕裂最後到依家大家晒冷一鋪,當然我冇諗到咁叻啦,如果唔係就真係神。但係嗰一種撕裂,我係feel到會愈來愈難做,作為一個棟篤笑表演人。」
黃子華續說:「因為我第一日出嚟,成個社會係一有個共同嘅價值觀,但隨著慢慢咁分開,你就會發覺一定順得哥情,阿嫂就嬲到爆,咁我就做我認為啱個邊,但已經同原本嗰個和諧家庭大家have a good time,同依家變咗唔係,係出嚟make a statement喎,原意已經變咗,我都唔知會發展成咁,但事後就發覺,已經成為一個不可挽回嘅破碎家庭。」
金成說:「你好似講極鹹濕嘢猥瑣嘢衰格嘢,都冇人覺得你真係鹹濕猥瑣喎。」子華回應:「我乜嘢都可以演,但係有一種角色係不能演嘅,就係喺性上面嘅猥瑣,呢世人都會stick with you,呢個stigma(污點)真係stigma,好小心呢樣嘢。隨着年紀愈大, 我都會更加敏感,對呢啲嘢傾向more and more decent…其實係棟篤笑裡邊,好多嘢大家聽完之後覺得冇乜嘢,但對我嚟講係有好多考慮。如果講性,對我嚟講差唔多係要幫香港行前一啲嘅諗法,如果齋係講一個鹹濕笑話,實在太猥瑣喇!」
當年黃子華拍了無綫電視劇《男親女愛》,人氣一時無兩,之後在2013年憑《My盛Lady》一劇登上「視帝」寶座,但得獎後的心底話在事隔十年後才出土:「 我今時今日都認為我喺TVB攞到嘅視帝,唔係因為嗰套戲演得好而攞,係因為我脾氣好,我冇鬧過人基本上。我哋都知道TVB最辛苦係嗰啲PA,成日畀人鬧得好甘,可能我自己都做過PA,我覺得佢哋真係做緊好多個人嘅工作好辛苦,所以我鬧人真係好罕有。」黃子華是歷年唯一一位獲獎而沒有出席頒獎禮的視帝,無綫之後破天荒為他補辦頒獎儀式,而繼《My盛Lady》後黃子華至今未有再為無綫拍劇。
金成再問黃子華:「你嘅『神』亦都好神秘,雖然知名度好高,但你嘅私生活保密得好緊要,係咪刻意同群眾保持距離?」黃子華坦白說:「我諗最主要我冇乜玩social media,因為我係嗰一派嘅人,羅拔迪尼路好少做訪問,我哋好似依家咁樣做嘅訪問,我都唔記得幾多年冇做。我做棟篤笑做過啦,講自己屋企講得比較深入,講破碎家庭,嗰次我都掙扎咗好耐先同人講,我要說服到自己,我講呢件事並唔係要大家去認識我,我係一個唔重要嘅人,係我同大家共鳴嘅一樣係破碎家庭嘅人。」
黃子華在2000年演完《男親女愛》後,有機會拍喜劇做男主角兼任導演,結果《一蚊雞保鑣》卻創下20萬極低票房成為經典,金成:「你自己講過票房毒藥呢樣嘢,但係睇返你導演嘅《乜代宗師》都好呀,其實都接近3千萬,你做導演當然想喺市場度攞到聲譽又好票房又好,呢一樣嘢對你嚟講,令你仲會想繼續做導演?」 黃子華:「呢個係淵源好遠嘅誤會,去到《一蚊雞保鑣》咁遠,《一蚊雞保鑣》失敗直情係人所共知,但係從來都冇人知道背後發生過咩事,《一蚊雞保鑣》其實係當時我做完《男親女愛》, 王晶晶哥叫我拍部戲,我都唔記得係佢叫我做埋導演,定係我自己爭取,總之我知道要拍部笑片。」
黃子華續說:「有冇人會幫黃子華度身訂造一部喜劇拍?係冇嘅係江湖上。咁即係要自己嚟啦,亦知道只係得一個機會。其實我冇導演夢,unlike演員先係最大嘅夢,我做編劇又好做導演都係為咗達到我可以去做演員,所以呢鋪《一蚊雞保鑣》)都係。而當時做完《男親女愛》,喺香港真係好紅,如果殺埋落電影,《一蚊雞保鑣》都紅埋,咁咪仲勁過周星馳?」
相隔18年後,黃子華在20年第二次自編自導自演的《乜代宗師》,這次他更賣掉自己層樓,去投資自己的作品,最終票房大收三千萬總算解毒成功,他說:「原本想拍嗰套唔係《乜代宗師》,係另一套文藝片,但係裏面有要求個女演員要打得叻嘅,係臨開拍之前,同其他電影一樣遭遇到問題,於是就取消,但係又訓練咗呢位女演員六個月,佢仲打跛過隻手,我見到劉心悠就同佢講:『你要信我,我一定拍㗎,我無論如何都會拍』,於是我就返去同我個監製鍾繼昌講,『如果20日內度出一個劇本,又可以用返打拳嘅元素,諗唔到就唔拍。』結果又畀我哋喺第19日完成到。」
這次黃子華除了要兌換自己許下的承諾,其實仲有一個好大嘅原因:「依家我好慶幸拍咗呢部戲,就算蝕錢都對我影響好微,我相信我幾難面對,我曾經實牙實齒應承過你一定拍,我end up就唔拍,我諗我每晚瞓覺,間唔中就會諗到『你咪一個契弟囉』,所以我好感激自己一時衝動拍咗呢部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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